Monday, May 11, 2009

第一章

第一章

不要她一个人流浪

现在时间是北京时间晚上七点半,我穿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呃,当然,确切来说,是一件黑色T恤加上一件黑色休闲裤,外加一双妈妈的黑色皮鞋。不过老妈还真是的,一个女人家家的没事脚长得那么大干什么?害得我走起路来跟穿了拖鞋似的。

就在我小声的嘀咕的时候,忽然前方的“目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向我这边望了过来。吓得我连忙闪身躲到一个垃圾桶后面,半响才缓缓探出个头来,确定“目标”没有发现我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叽!”一只硕大无比的老鼠忽然从垃圾桶后面钻了出来,看见我时楞了楞,旋即张着黑漆漆的小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我。

静默,一秒,两秒,三秒……

“扑通……平碰……”我连滚带爬地飞奔出垃圾区,全身直哆嗦。

老鼠,居然是老鼠,它难道不知道我最怕它的吗?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忽然跑出来?糟了,我这样冲到街上……

好在巷子里的人不多,虽然都偏过头一脸好奇地望着我,但是“目标”好像已经不在这条街上,拐入前面的小路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怕老鼠吗?”我窝火地把身上沾到的垃圾纸袋扯了下来,岂有此理,这些人真是没有公德心,明明有垃圾桶的嘛,为什么还要把垃圾袋扔得街边满地都是。强烈鄙视!

不管怎么说,行动还要继续,我努力地让脚下的皮鞋不要发出太大声的动静,忽略路人看神经病的眼光,继续向前走去。

神经病?哼,我现在可是在很有正义感的跟踪……呃,确切来说,应该是关注我好朋友的生活情况而已。

没错,前方大概十二米远穿着米黄色小洋装的女生,正是我的好朋友闻小贝。这家伙从好几个月前开始不知道认识了个什么样的帅哥,居然瞒着我偷偷交往起来。虽然在我半个月前的严刑逼供下招认出了确实有了喜欢的人,但是死活都不肯带来让我帮她参考一下。

想当初,我们俩个可是穿同一条裙子,睡同一张床,抢同一个布娃娃的死党兼好友,不仅是两小无猜更是青梅竹马啊,可是现在,这家伙交了个神神秘秘的男朋友,居然连长什么样子都要瞒着我,这其中必有蹊跷。身为她的好朋友,我有什么理由不严重“关注”一下吗?

不过,这条路为什么越走越觉得有点熟啊?好像以前来过的耶,可是……

咦,小贝怎么还往前走,这个公园看起来明明很适合约会啊。再往前走可就是居民区了。

我皱了皱眉,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小贝果然进了那个居民区。

糟了,该不会她是要去她那个男朋友家里吧?难道……已经发展到了见家长的地步吗?臭小贝,就算是很帅的男生,也
用藏着不给我看吧,岂有此理,难道还怕我抢了不成?我承认我是有点花痴,对长得帅的男生一向都没什么免疫力,可是,可是身为她的好姐妹,我是不可能会抢她的男朋友的嘛,她怎么可以这么不相信我。

不行,我咬牙,跟着小贝往小区冲,谁知道刚进小区就听便利店里的那个电视机正在放一首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歌。

“怎么办,感觉甜又酸,偷偷爱你,快乐又孤单……”

天哪,是《花样少男少女》,那么……

我迅速冲进便利店,一看有人坐在那吃泡面看电视,连忙对胖胖的老板娘叫道:“我也要泡面,我也要泡面。”

太好了,真的是尊!

我的双眼桃心乱闪,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冲到了最前排。5555,为什么他会这么可爱呢?不要对人家笑了,他难道不知道

这样会害人家小鹿乱撞吗?

什么?尊是谁?拜托,他就是现在最火的飞轮海里的成员之一好不好?你们不会孤陋寡闻到了这种程度吧?说起尊,嗯嗯,我猛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实在是没想到,男生居然也可以有长得这么可爱,这么漂亮的。简直,特别是那张笑得阳光灿烂的脸,简直就是看了就想让人摸一把……

“喂,你不要趴在电视前面好不好,这样会挡到其他人的。”坐在我后面的一个肥女生大声吼道。

“凶什么凶啊?你不会也坐到前面来呀?”干什么?想跟我比谁的嗓门大吗?我才不怕你呢!哼!

五分钟后,我和肥女生分居电视机旁的左右两边,一人咬着一口面条,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屏幕,只要一有吴尊出场,我们俩个就会停止咀嚼的动作,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屏幕。

直到我干掉一盒泡面,一盒冰淇淋,一包大署片时,才意犹未尽地拍了拍肚皮,问身边的胖女生:“一晚上只有一集吗?”

“这是第二集了,没了。”胖女生推开面前的可乐拿起书包,付了钱就走了。

什么?已经是第二集了?笨小贝,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天,小贝?小贝?小贝去哪了?

我连忙站起来,环顾四下,天哪,哪里还有小贝的影子。我,自诩冰雪聪明的林香湘,居然,居然在跟踪,不,在关心好朋友的时候,把好朋友给跟丢了。

转头望向下集预告里的帅哥吴尊,我挫败地垂下肩膀。

“小姑娘,还要不要其他的东西?”

“不用了!”尊也没得看了,小贝也跟丢了,况且刚才吃了那么多,我现在哪还有食欲啊。

“那好,一共是十八块六毛。”胖胖的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我。

十八块六毛?我伸手下意识地向口袋摸去,脸色顿时变成煞白。

我,好像,似乎,可能,大概,忘记带钱包出来了。

十多分钟后,看到小贝气喘嘘嘘地跑过来时,我才如获大赫:“小贝,小贝,我在这儿呢!”

老板娘在十多分钟前臭下来的脸终于缓了缓,但是看我的眼神还是有点不太友善。

小贝拖着我走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香湘!”

“哎,在呢!”我笑得一脸讨好,看小贝这意思,好像……

“穿得这么个性,呵呵,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会来这边啊?”小贝轻轻伸出手指头,在我的身上连戳了好几下。

我连连退了几步,一脸无辜道:“没有啊,我在对面街口闲逛,无意中看到你来这边。叫了你两声你都没理我,所以我就一路跟过来看了看喽。”

“穿成这样,在街上闲逛?哼!”小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走到我前面去了。

“对啊,然后一进小区刚好那家便利店在放电视,想也没想就冲进去看起电视来了。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吃完东西看完电视,才想起来自己没带钱包。而且连我也跟丢了,对不对?”小贝笑得一脸无邪,双手叉腰望着我。

我点头如捣蒜,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果然够了解我的。

小贝的脸色马上一变:“所以你是承认,你是在跟踪我喽?”

“啊?”我愣了愣,没等我反应过来,小贝已经扔下我一个人往前走了。

“喂,小贝!”我连忙上前想拉住她,哪知道老妈那双臭皮鞋居然在这个时候搞叛变,忽然从我脚上飞了出去,害得我穿着袜子的小脚脚直接踩在了地上,而地上正是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扔下的香蕉皮。

扑通!

啊!

我满眼是泪,天要亡我啊,难不成,难不成真的是我的衰神来了吗?

我一边揉着破皮的膝盖,一边扬起被摔得发红的手掌:“你看,我都摔成这样,也算是受到惩罚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行!”小贝转过头去还是不肯看我。

“小贝!”

“好小贝!”

“乖乖小贝,亲亲小贝,我最爱的小贝姑娘……”我拉着小贝的手臂又摇又叫,就差没捏着嗓子学她撒娇的样子了。

岂有此理,平时她这样我都会很给面子地原谅她的,谁知道这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给我摆起架子来了。

“小贝,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当你真生气了。”我索性停住脚步,我可是出了名的没耐心的人,她不会不知道吧。


见我这样一说,小贝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不是生气。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小贝停了停:“只是我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真的?那,那你是不是预备告诉我那家伙是谁了?”我从小就好奇心旺盛,两个月前看出小贝的反常时就已经很想知道她到底喜欢谁了。可是猜了一个多月都没猜对,就连我以为必定不会错的二年级的一个超帅学长她都否认了。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我们学校还有哪个帅哥……

“香湘,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只是我太清楚你的脾气了。你放心吧,也许再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带你去见他的。”

“可是……”

“我不说了,都快八点半了,再不回家我妈又要打电话来催了。我的公车来了,拜拜!”

我回过神时,这丫头居然已经上车了。

搞什么嘛,跑那么快,我会以为你是在逃跑的。

臭小贝,居然在我这个唯一的死党面前保留这么多秘密。亏我还把我上次梦见我跟吴尊结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还忍受她“嘲笑”了十几分钟呢。

★★★★★★★★★★★★★★★★★★★

“喂?是香湘吗?”

“小贝?”我揉了揉眼睛,拧开床前的台灯。我这才刚睡下呢,都快凌晨了,“这么晚打电话来干什么?”

“香湘,我有事想见你,我在你家楼下。”小贝的声音略带哭腔,似乎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我连忙坐了起来:“好啊,你上来吧,我给你开门!”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小贝就在门外按门铃了。我才刚一开门就看见她略有些红肿的双眸了。

“小贝?你怎么了?”

“林叔跟阿姨呢?会不会吵到他们?”

“没事,他们昨天就去乡下看我外婆了,过两天我生日的时候才回来呢。”我关上门,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是你,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小贝扯出一抹苦笑:“你几个小时前不是还在抱怨我不肯带你去见那个男生吗?”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天背着我跟男生交往。”我佯怒道,没注意到小贝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香湘,我……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喜欢上一个混混男生……”

“什么?”我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混混男生?”

小贝叹了口气,一把拉住我的手:“我是说如果。”

我盯着小贝的脸看了半天,这家伙这个样子,分明就不是如果,而是肯定嘛。没错,我承认我有时候的确有点少根筋,可是拜托,不要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好不好?

我沉下脸:“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香湘,你听我说,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不管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可是你的好朋友耶,你总会站在我这边帮我的对不对?”

“该不会那小子欺负你了吧,岂有此理!”我腾地一下站起来:“他住哪里?我这就找他单挑去。”

“不是啦!”小贝一把把我拖到沙发上:“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拜托!”

“还说不是,你看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那是因为我爸妈在我房间里偷偷翻看了我的日记。“

啊?我愣了愣:“不会吧!贝妈怎么搞的,这么不尊重咱们的隐私权?”

“更糟的是,他们知道我恋爱的事了。”

“恋……恋爱?”我的动作顿了三秒钟:“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把你跟那家伙交往的事写到日记里去了?”

难怪上次下课的时候我在小贝的书包里找笔的时候,无意中拿起她的日记本时,她会那么紧张了。

小贝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可我一直不肯告诉你,是因为……是因为,我知道我一旦说出他的名字,你一定会反对。”

“那你也得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啊?如果只是一般的小混混的话,我会好好地严重地警告他一下,不准他欺负你,那样我也就会放心一点……

小贝感动地连连点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我就知道……”

“话说回来,你还是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古飞,就是隔壁三中的那个跟我们同级的古飞。”

古飞?我皱了皱眉,这名字好熟啊,好像在哪听过……

“古飞?”我大叫一声,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你是说那个花名远播,喜欢跟女生玩,还经常揩女生油,最爱跟女孩子猜拳,错了要摸人家脸蛋的那个古飞?”

小贝一听就急了:“不是的,古飞不是这样的人,这些谣言有一半是以讹传讹……”

“小贝,你有没有搞错啊。你难道不记得了吗?上个学期我们班的宋婷婷不就是因为他闹自杀吗?那次还是我们俩在海边把她找回来的啊。你跟那种花心大萝卜,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小贝抬起脸望着我,双眸盈满了泪水:“可是,香湘你刚才说,你支持我的……”

“这是两码事好不好?那个古飞啊,他可是出了名的混混耶。你难道没听过那些人对他的评价吗?你……”

“你又没见过他,不是吗?”小贝望着我,脸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水:“香湘你不是从来没见过他吗?你怎么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呢?别人说的,你就相信,我说的,你都不信吗?”

“可是……”见小贝这样,我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小贝,我要怎么才能让你明白,那个古飞恶名昭著,搞不好根本就是故意接近你来伤害你的呢?

“况且现在,我爸妈知道我和古飞的事,他们正在到处打听古飞的为人。你帮帮我,让林叔和阿姨劝劝我爸妈,你明天一起,帮我在我爸妈面前,多说些好话,说不定,说不定……”

“小贝!”我实在想不通小贝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你有没有搞错啊?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贝爸贝妈那骗他们,把那个花心鬼说成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吗?拜托,别说我说的贝爸贝妈不一定会完全相信,就算他们信,我,我也不可能说啊。像古飞那种坏学生,他只会带坏你,欺负你,到头来把你伤得体无完肤……”

小贝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香湘,别这样说好不好?他真的不像人家说的那样。只要这次,只要这次我能撑过这个难关。我一定介绍你们俩认识。如果你们见面了,你愿意心平气和跟他相处一阵子就会发现他人真的很好的。”

“小贝,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别忘了电视上那些嘴甜舌滑的男生,可从来都没有一个好东西。他嘴里说爱你,搞不好一转身就会对别的女生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的。”

王八蛋,我就知道那些花心大萝卜们只会用甜言蜜语来哄女生。像小贝这么单纯的人,更是容易上当了。好吧,姓古的,等着瞧好了,从这一秒开始,我就要把你列为头号打击目标。

“就算像你说的这样,至少,你也先帮我骗过我爸爸妈妈,好不好?香湘,拜托了,我爸爸妈妈一向都很喜欢你的。如果你肯跟林叔说一下,让林叔叔去劝劝我爸爸的话,搞不好……”

“那是不是事情过去后,你就不见那个古飞了?”

小贝怔怔地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香湘,我真的好喜欢他,你相信我好不好?他真的不是坏人,不要逼我,不要像我爸妈一样逼我……”

可怜的小贝,我叹了口气,心里有片刻的松软动摇,但是马上我又恢复过来,不行,长痛不如短痛,如果现在答应小贝,那

以后小贝被那家伙欺负了,万一也想不开,跟我们班以前那个宋婷婷一样……

我使劲摇了摇脑袋:“不行,我绝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我用力捉住小贝的肩膀:“小贝,你清醒一点吧。长痛不如短痛,要你现在忘了他可能的确有点难,但是你至少也要试一下啊,没准过一阵子你就会发现……”

“那你呢?你试了吗?”小贝的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望着我。

“我?”关我什么事啊?我可没有爱上谁。

“你试过听我把话说清楚,试过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下吗?”

“小贝!”我松开手:“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可是在替你担心耶!你知不知道……”

“够了!”小贝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看着我的眼里写满了失望,“我知道了。既然你也不肯帮我,那我回家了。”

“回家?你不是才从家里出来吗?你……小贝,小贝!”我急忙站起来想要拦住她,谁知道这小妮子好像真的生气了。拉开
门又用力把门关上了,紧接着就有蹬蹬下楼的声音从走道里传来。我急忙跑到窗边,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她哭着冲出楼道的身影。

昏黄的夜灯下,小贝奔跑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真的很伤心。

我不放心,想追出去看个究竟,结果等我到楼下时,她已经坐上计程车离开了。

回到家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管怎么说,小贝绝对不可以跟那个古飞在一起,那种朝秦暮楚的花心大少看见小贝这种漂亮女生自然会动心,但是一旦小贝上钩了,搞不好就会被他伤得心神俱碎。

没错,身为小贝最好的死党,虽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又虽然说“忠言逆耳”。但是为了让小贝脱离那家伙的魔爪,我必须得让小贝明白跟那家伙在一起是件多危险的事。

我迅速找来纸笔,咬着笔头,绞尽脑汗地想像那些黄金档电视剧里,年少无知的少女被花心少爷骗后的凄凉场景,一一列举下来,准备明天好好跟小贝摆事实,讲道理。一定要说服她。

一个半小时后,我满意地看着一大张A4纸上扬扬洒洒的“古飞三十大罪状”,在确定每一条都情理兼备后,我打了个吹欠,终于能够心安理得地抱着我的枕头呼呼睡去了。

“尊,真是不好意思,今晚出了点小意外,要跟你说两次晚安喔~好梦!”我对着床内侧贴着的一个巨幅海报,轻轻地道晚安,闭上了眼睛。

眼前还是可以看到那个腼腆的少年,略有些羞涩的笑容,白皙的脸庞,看上去像婴儿一样无邪的清澈双眸……

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由得又想起小贝哭红的双眼。

小贝呀小贝,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呢?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事的,等明天到了学校,我一定有办法让你了解到你喜欢的到底是个怎样的坏学生。到时候,我再拉你陪我去看尊的演唱会,我们一起笑笑跳跳,你的失恋症很快就会好起来。你会忘了那个叫古飞的坏男生,一定会的!

★★★★★★★★★★★★★★★★★★★

“请假?”

“对啊,你不知道吗?”班长楼芳笑得一脸嘲弄:“哟,这可真是大新闻,咱们班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林香湘和闻小贝居然会有消息不通的时候啊。”

我翻了个白眼,没空理会她话里酸溜溜的不冷不热:“是她自己请的?”

“听说是她妈妈打电话来的,说是闻小贝这两天有事,不能来学校。”楼芳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怎么样,审问可以结束了
吗?”

我郁闷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怎么可能?小贝会有什么事情,连课都不上了?亏我昨天晚上连夜赶工写了那么长的洗脑策略,居然派不上用场?

不行,我要找小贝问个清楚,如果她真是生病了,至少我也可以去看看她啊。

小贝的手机打过去居然关机了,而家里的电话更是半天都没人接。看来,小贝搞不好真的生病了。怎么办?要不要去看她呢?

况且,今天可是我的生日耶,本来我们前两天就说好了,晚上一起来我家吃饭的。那今晚……小贝会来吗?

好不容易心不在焉地混到放学,我以比平常还要积极的速度赶回家,老妈果然准备了一大桌好吃好喝的东西,可是我看着桌上的美食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门铃响。

“到底怎么样吗?你不是说跟小贝约好了吗?没理由到现在都不来啊。”老爸看了看钟,都已经九点了,桌上的饭菜都凉了。老妈进进出出地准备把菜再热一次。

我看着一大桌我最爱吃的菜和白白香滑的蛋糕,第一次发现我面对美食,却失去食欲了。

小贝没来,我的生日都死气沉沉的。

“香湘,你倒是说话啊!”老爸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见我还是不说话只好亲自起身去打电话了。

“喂?老闻啊?是我,老林。……没有,今天不是我们家香湘生日嘛,都做好了一大桌菜了,你们家小贝是不是打扮太久
了……什么?去……去美国?”

去美国?我猛地回头,老爸是说谁啊?贝妈吗?小贝不是说她妈明年有可能去美国吗?怎么会挑这个时候去啊?

“那……那我们家香湘,还在这等她来呢……”老爸说着忽然叹了口气:“好,好好,我知道了。”
该不会,小贝不能来了吧?

“爸,让她送完贝妈回来啊,我等她!”我对着老爸大叫道,不管怎样,这顿饭我一定要和小贝一起吃的。

老爸愣了愣,却轻轻地放下了话筒。

“你干嘛呢,我不是说……”

“小贝去美国了!”

“我听见了,贝妈也真是的,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你说什么?”我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了老爸的手,“你说什么?小
贝?怎么会是小贝?”

“听说,她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临走的时候说了,等你打电话来的时候就叫你去她家拿……喂,香湘,香湘你干嘛去啊?香湘……”

我用力甩上门,头也不回地往小贝家跑去。

我不相信,我绝对不会相信。

闻小贝你这个臭丫头,居然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给我跑去美国?我不就是批评了你的小男朋友两句吗?就算你要跟我赌
气,也用不着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啊。最可恶的是,临走之前居然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六年的交情,难道是水做的吗?就为了这么丁点的小事,就敢生我的气,死闻小贝,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我用力擦掉脸上的眼泪,拦住出租车。到小贝家的时候,贝爸刚一开门,我就往里面冲了。
“闻小贝你给我出来。”

“闻小贝你个死丫头,你再不出来被我逮到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闻小贝……”

“香湘啊,小贝她已经走了,八点四十的班机。现在飞机都开了半个小时了……”贝爸走过来想劝我,我却捂住耳朵不想
听。

“闻小贝你这个白痴,我数三声你给我出来啊。一、二……二个半……闻小贝!”我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
出。

“香湘啊,你别这样啊,我们家小贝不懂事,唉……”贝爸叹着气,从客厅的茶几上拿了个小礼盒递给我:“喏,这是小贝说了送你的。”

我泪眼模糊,心里沉甸甸的,形容不出来的难过,迅速拆开包装,里面赫然是一张飞轮海的CD。CD盒上,吴尊的签名异常
清晰,盒子里夹着个小纸条:臭香湘,我走了,这是上个星期就为你准备好了的。可惜没机会送到你手上了。虽然,对你有些失望,可是还是要说声生日快乐。小贝字”

淡蓝色的小纸条上还有个淡淡的水印,仔细一看就能猜出来一定是那家伙写的时候眼泪滴在上面了。

我转身一把拉住了闻爸的手:“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就要去美国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贝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这孩子实在是太胡闹了,年纪轻轻地谈恋爱也就算了,还跟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在一起。最要
命的是那个小混混好像还是在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打工的。我们家小贝太单纯,你说,这要是让人家骗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所以呢?”

“所以我和你贝妈商量了半天,为了保险起见,只好让她转学。可是近的地方怕他们还会偷偷见面,远的吧,又没什么合适
的。想来想去,你贝妈不是刚好有个去美国学习的机会嘛,就提前去了,带着小贝……”

我怅然若失,捧着那盒CD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小贝留下的字条。

难怪小贝那天晚上会哭着跑去找我,那天晚上,她一定是在家里挨了骂,所以偷偷跑出去,上我那寻找安慰,希望我能支持她,跟她站在同一阵线的。结果,结果我居然也跟贝爸贝妈一样,说了一大堆让她伤心的屁话,把她气跑了。

而昨天,昨天我居然还告诉她,我列了那个该死的三十条罪状。小贝最难过的时候,我这个好朋友不仅没有站出来跟她同声同气,反而……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脑子里跟装了几十斤浆糊似的,满眼都是小贝哭得跟核桃似的红肿眼睛,几乎抬不起头来。

独自走在秋天的街道上,心里隐隐地疼。我不停望着天空,仿佛天空里载着小贝的飞机还会把她带回来,然后她找到我,像从前一样拉着我的手在夜晚的城市街道上奔跑。

夜晚有些凉了,我裹紧衣服,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机响了很久,我知道肯定是爸爸妈妈不放心打过来的。但是我都没有接,
最后干脆掏出手机,按下了关机键。

伴着秋天萧瑟的风,一阵音乐声缓缓荡漾而来。我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歌声传来的方向——

***没人了解,才选择隔绝这世界。
有点疲倦,已决裂的信念
白色球鞋,走不回喧闹的海边
月光营火,照亮许多笑脸
疯狂画面停留在眼前,默契却渐行渐远
我们约好闯荡的那片天,我一个人向前
我流浪在拥挤的从前
复习一页页黑白的空荡夏天
呆坐在热闹的路边
啤酒没变甜
却少了傻得很认真的心愿
我流浪在孤单的边缘
怀念挥霍着笑声的耀眼蓝天
听着那熟悉的音乐
只剩下琴弦
希望让时间回到误解那天
能有机会说声抱歉***

这首歌,是飞轮海的那首《一个人流浪》。我的MP3里,有一段时间只存放了这一首歌。那时候小贝抢过我的耳塞听到这首
歌时,还总是问我:“老是听一首歌,都不会觉得烦吗?”

这样的歌声顿时唤醒了我对小贝的思念,鼻子酸酸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以前听这首歌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这歌词居然会有在我和小贝身上应验的时候。我现在也在疯狂的怀念,怀念我和小贝一起坐在学校的长椅上听这首歌时的那片天空。我也希望,希望让时间回到误解那天,让我有机会跟小贝说声抱歉。

小贝,大洋彼岸的你,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对不起,小贝,对不起!

希望你在那个遥远而陌生的国度,能够像曾经一样快乐,

再一次抬头望向天空,不想泪水落下。

忽然一道流星从黯淡的天空里划过,在黑暗中留下一道冗长的光影,像是忽然划破了噩梦,美得让人沉迷。

可是很快,那道光芒就消失了,只在我的视线中遗留一道残影。

太快了,我甚至来不及许愿。我一直相信,流星是可以为我们完成心愿的。

我望着流星消失的地方,视线渐渐落下,落入星乐广场对面一小片绚丽的灯光里。

那是一条由七色霓虹灯组成的彩虹,彩虹闪烁着,将它下面的一个尖顶帐篷染上了各种不同的颜色。

走进星乐广场前,我却并没有发现那里有帐篷。

只是疑惑了一瞬,我便又回到与最好的朋友离别的伤痛里,以至于我经过帐篷前时根本没有去注意那个庞大的帐篷。

流星已经消失很久了,我才终于许下一个心愿。

如果可以,我只希望时间能够重来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与小贝的友谊。

突然,一个穿着一半红色一半白色衣服的小丑从旁边跳过来,挡在我的面前。他戴着尖尖的红帽子,脸上画了奇怪的花纹,嘴角被勾成一个夸张的笑容。

“你好,欢迎来到我们美丽的心愿马戏团。”他丝毫不在意我有些厌恶的眼神,用尖尖的嗓音对我说。

我不想搭理他,可是他语速飞快地说了出来:“我们的马戏团,能够帮助你完成所有的心愿。所有的——”

他故意把声音拖得好长。

帐篷门上的霓虹灯也亮了起来,似乎只是为了迎接我。

从闪耀的灯光里,我看到几个大字:“心愿马戏团”。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马戏团?在这里真的能够完成我所有的心愿?

所有的?

我不禁有了一些心动。

小丑似乎怕好不容易骗到手的顾客溜掉,又重复了一次:“没错,所有的心愿。”

就像处于汪洋大海里的人即使见到一根漂浮的稻草也会扑上去一样,我没有犹豫,马上就向着小丑点了点头。

我太想能够完成自己不切实际的心愿,即使我知道这可能是马戏团引诱顾客的商业手段,但依然不忍放弃。

“请买票。”小丑伸出手来。

我赶忙掏出一张钱递上去,甚至连门票价格都没问。

小丑的手依然僵在我面前,却并不接住我手里的钱。他说:“我们心愿马戏团的门票不是钱能买到的,唯一能够换取门票的,是心愿。”

“心愿?”我默默重复他的话。

“啊哈,握一下手吧。”他刚手完,就已经捏住了我的手。

我紧张地想要甩开他的手时,他却又松开了。然后,他滑稽地说:“恭喜,你拥有一颗渴望的心,心愿马戏团欢迎你,愿心愿
马戏团能完成你的心中的愿望。请进。”

只是这样?

我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但是我却没有问小丑怎么会知道我有渴望的心,而是大步走进帐篷那黑色的门里。

马戏团内部与我想象中有很大的区别。没有圆形的舞台,没有阶梯形的观众座位,有的只是一片空地,空地的边缘有一排木头坐成的小房间。

这是马戏团?!

我觉得,这更像一个后台。

或许吧,真的只是后台。

一只绵羊嘴里叼着一根草从我身边走过去,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好奇怪的马戏团,动物竟然这么随意,让人见了一不小心还以为到了牧场呢。

帐篷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

甚至,连一个能够指引我去前台的标志都没有。

我想回到门外询问小丑,视线却被定格在了那一排木头房间上。并不奇特的房间,门上贴了一些宣传海报。可是,这样普通的房间,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使我的眼神无法离开它们,甚至脚步也渐渐向它们走近。

最左边的房间门上贴的是飞轮海的海报。

看到飞轮海时,我的心里一阵疼痛。

我多么希望能够逃避小贝离开的事实,哪怕只是一小段时间,可是飞轮海的影子却不停出现,他们仿佛在残忍地提醒我:“林香湘,小贝离开了,去美国了!还记得吗,你弄丢了她好不容易买到的飞轮海的签名CD!”

只是因为看到飞轮海的海报,我对小房间的好奇就湮灭了。

我回过头,决定去问问小丑怎么看马戏表演,怎么完成我的心愿。

刚要离开,我却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背后说:“香湘,你不是有许多心愿想要完成吗?来吧,我在等你。”

那是一个好听的男生声音。

我猛然转身,却没看到有人。眼前,依然是贴在门上的海报。

“谁在和我说话?”

“香湘,进来吧,心愿之旅即将开始,这里可以完成你所有的心愿。”

没有人影,那个声音却又出现。我相信,不是幻觉。

抬起头来,我看到贴了飞轮海海报的门上写了几个大字:“飞轮海之旅。”

飞轮海!我心里猛地一颤。仿佛,一切都是刻意的安排。

情不自禁地,我推开了门,走进去。

门在我身后自动关上了。

“喂,有人吗?”

废话,当然没有人。门内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的四壁,天花板,地板全是淡淡的蓝色,时而有一道白光流过纯净的蓝色
里,最后渐渐在湛蓝中融化。

密闭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一个声音突然钻了出来:“尊贵的客人,您是第一位进入心愿马戏团飞轮海之旅的游客。心愿飞轮海之旅即将启动,请贵客稍候,余下三位旅客到齐时,心愿飞轮海之旅就将正式启动!”

“什么啊?还得等别人?!”刚对心愿之旅产生的一丁点兴趣随即就被消灭,我不屑地走到门边,想要离开这个古怪的房间。

拉了两下门……呃,门拉不开!

换了几种姿势,增加了几倍力道,刚才只是轻松就推开的门却真的无法开启!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门却又打开了。一个脸上同样充斥着茫然的女孩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我还没来得及逃跑,门已经自动关上了。

该死!

“尊贵的客人,您是第二位进入心愿马戏团飞轮海之旅的游客。心愿飞轮海之旅即将启动,请贵客稍候,再等最后二位旅客到齐时,心愿飞轮海之旅就将正式启动!”

终于,又等来了二个女孩,提示音再一次响起:“尊贵的游客们,人员已经到齐,现在心愿飞轮海之旅正式启动。”

三张青春和陌生的面孔再加上我的都清晰地“写”着迷茫和惊讶,不知道这“飞轮海之旅”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她,都没有开口说话。

几秒之后,房间里忽然像地震了一样剧烈震动起来,赶走了我的疑惑。我脚下站立不稳,忽然摔倒了下去。我正要诅咒这个马戏团的开发人员,忽然看到对面的墙壁上出现了许多零碎的画面。

画面里,是星乐广场的大屏幕,屏幕里依然播放着飞轮海的MV。屏幕下,无数人影伴着音乐起舞。

另一幅画面中,我正拿着电话,而小贝跟贝妈正坐在飞机上,小贝闭着眼睛蜷在座位上,脸上甚至还有未干的脸痕。

还有上次飞轮海在星乐广场举办签售活动,小贝正站在长长的队伍里顶着大太阳焦急地看着前面的长龙。最后,她终于得到了吴尊的亲笔签名,开心地大叫起来……

一幅幅画面快速流动变幻,而我在这些画面里穿梭着,看到的全是发生在过去的事情。我站起来,扭过头,这时候才发觉四面墙上都有不同的画面在流动。

所有的画面以一种很奇怪的轨迹运动着,从进马戏团之前的画面一直延伸到几个月以前。仿佛,这是一卷倒过来放的电影
胶片,而从逆转运动的画面里,我看到了时光的倒转。

在这些零碎的记忆里,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了。后来,我好像在画面中看到一道发着白光的门。我没有丝毫知觉,却觉得自己似乎缓缓地走向那道门。

慢慢的,我被白色的光芒吞噬。

意识变得纯净无比,一直积压在心底的忧伤被洗涤得干干净净。忧伤的记忆还在,只是心中的忧虑似乎被这纯净的光泽驱逐了。

“啊哈,心愿之旅,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小丑的声音,我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马戏团的门外了。那个小丑依然动作滑稽地踩着独轮车,脸上始终是
夸张的笑容。

“刚才的……我怎么了??”我有些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只是幻觉。或许,自己根本没有进过帐篷。

小丑围在我身边旋转,哈哈大笑,“你的心愿之旅已经结束了,觉得这次旅行有趣吗?”

没发觉哪里有趣,我只是感觉自己仿佛被催眠过。

“没趣?有趣的还在后面呢。”小丑说着,双手在我脑袋旁边抓了一把,再摊开手时,手心里已经多了一个心形的红色盒子,“送给你,生日礼物。”

“你送的?”我疑惑地问,越来越觉得这个马戏团好古怪。

他打开盒子,露出一条银色的项链,“不,不是我送的。哈哈,是神秘人送给你的,他祝你生日快乐。”

“神秘人?谁啊?”

小丑却不回答我,而是将盒子塞到我手里,说:“我觉得,你还是收下这件礼物吧。半年后,你再过生日的时候,就会知道这
个神秘人是谁了,哈哈。”

半年后?我再过生日?!

这个小丑的逻辑真够混乱,今天明明是我的生日,那么下一次过生日应该是一年后呢!我把盒子还给他,说:“对不起,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说完,我赶忙开溜。夜已经深了,街上的人也不多了。听着小丑古怪的话语,我觉得背后一阵冰凉,冷汗直冒。

在马戏团里所见到的一切,我仍然无法分辨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

离奇的经历,让我的心一直不能平静。

对面星乐广场里的大屏幕已经关闭了——不,当我仔细看时,才发觉那座高高的大屏幕已经不见了!而摆放大屏幕的地方,变成了一座花坛。

叫了一辆出租车,我坐进去,心跳依然没有平静下来。

直到在我家楼下下了车,我才终于找到一份安全感。抬起头去望我家的窗户,却突然发现身边的树上长满绿色的叶子,在夜晚的灯光中绿得发黑。

再左右看看,整整一排树木,树冠上都挂着绿叶。

我拍了拍脸,有些疼,不是做梦。可是,这明明是秋天啊!而且我清楚地记得,楼下的这排树木叶子都已经黄了,只要风轻轻一吹,叶子就脱离树枝掉下来……

真是见鬼了!